冬日粥可温

□ 管淑平

　　冬天悄然而至，一夜寒风吹却，巷子里铺满了一地零碎的树叶儿。路上十分空旷，鲜有行人走过，也没有鸟的鸣叫，只是风，有一阵没一阵地呼呼而过。

　　晨起推开窗户，在外等候多时的风便顺着窗框缝隙挤了来，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，便计划好了早餐——粥。熬粥，重要的是火候。火须文火，而不是烈火烹油，等沸腾时要揭开盖儿透透气，隔几分钟，重复一次。这样熬出来的粥品相最佳，口味也最好。熬好的粥，当然是不用另外放糖的，慢慢熬制的过程中，食材里保有的糖分已被稀释出来，混合着淡淡米香、花生的香与红枣的香。

　　儿时生活在农村，父母常年在外打拼，屋头只有我和奶奶相伴。每次放学归来，奶奶总会轻轻摸着我的额头，笑着说：“娃，饿坏了吧?奶奶煮粥给你喝!”她弓着背从院坝抱起一捆木柴挪进柴屋，不久，屋顶的烟囱便冒起了炊烟，像云，像雾，朝着四面飘散。

　　不久，饭菜端上了桌，奶奶从砂锅里舀出一碗白粥，一边轻轻递过来，还不忘一边叮嘱我：“别着急喝，小心烫嘴!”粥里散发出米粒的清香，直直钻入鼻腔，诱惑着我的胃。

　　我咽了咽口水，不管滚烫与否，捧着碗，摩挲着筷子，吹吹呼呼喝了起来。看着我吃得一脸享受，奶奶又朝我碗里夹肉夹菜。我抬起头，正撞见奶奶横着皱纹的脸上，挂着慈祥的微笑，眼神里满是爱怜。住在乡下的日子，很安静，也很温馨。于是，我的味觉里也悄然记住了这些味道，根深蒂固。

　　奶奶如今早已去世多年，而我也阔别故乡多年，每逢冬日寒风呼啸之时，便特别想念家的方向，想念奶奶亲手熬的粥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