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天来了

孙凤山

　　当阳光挡不住寒风挑逗的时候，冬日也就如期而至。无论暮秋走得仓促，还是去得从容，其所融会的金黄的收获、无情的肃杀、留下的酸甜苦辣，冬天都照单全收。

　　此时，泛着暖意的阳光擦过树梢最后的枯叶，冲过慵懒的潮气，勇敢地扑向霜打着的初冬。鲜为人知的初冬秘密，随着南去的候鸟、北来的寒潮泄露无遗，初冬似乎找到了真实的自己，驮着万事，慢悠悠地一起滑向日子的深处。

　　既然初冬驾着尖削的寒风来了，那我们不妨怀揣温暖上阵，接纳漫过门楣的冷峻，在民间习俗里迎冬、在传统农事中贺冬。

　　初冬的夜把寂静、霜雾袒露给大地。一阵阵寒风刺来，小草们哆嗦着蛰伏，小树们脱去最后几片枯叶，但天上至少挂着不怕冷的星星，入土的种子则勇敢地突破寒气的侵袭，把第一片萌芽举出地面，探望初冬深不可测的情怀。

　　王稚登在他的《立冬》里说过：“秋风吹尽旧庭柯，黄叶丹枫客里过。一点禅灯半轮月,今宵寒较昨宵多。”天亮了，读一读古诗，让情感在翻动的土地上嫁接，破译初冬的密码。此刻，离隆冬还较远，人们不会退让到厚重的冬装里，而是在开始的冬种里传达季节轮回的声响，为纯情的流露而激扬、为自然的和谐而跪拜。

　　初冬的田野是丰富多彩的，当我们置身在浩瀚无垠的冬日风情画卷里，会感慨时光已逝。北国时有瑞雪飘舞，南方则时有“十月小阳春，无风暖融融”景象。从秋到冬，本来就是如此丰厚。吴藕汀这样写过“立冬”：蜡实珊头见也难，橙黄橘绿味嫌酸。立冬千树思南国，屋角芭蕉雨打残。在他眼里，一丛芭蕉摇曳的何止是酸楚，更是对开春的相思。一把镰刀能够收割丰收的喜悦，那么，一柄锄头犁开播种的期待，能否抵御初冬渐行渐近的寒潮呢?锄头的方向就是季节的方向，向前总有阳光飞扬。

　　冬天来了，秋天转身走了。踏上初冬开启的细节，只要手握阳光，把思想的盛宴摆到地平线上，迎着一冬的寒意，就不会迷失温暖和方向。